“难为公子陪我，阿葉厨艺拙浅，只能炒几个家常小菜，不如公子今日到温室用膳？”我暗地里搓了搓掌指，紧张如斯。
柳玉出其的好说话，这样都允了。我像是得了天大的恩赐，笑容都拉到了耳朵后面。
李叔昨日还与我说过，柳玉过阵子又该不知所踪了。他虽是柳国公的次子，却也是弱冠年纪，该接触为官之道。近日跟在大兄和父跟前学习，同时也为掌握这三年势力的动态和情况。
柳国公府两个公子，皆是嫡出。按世袭来说，理应轮不到柳玉的。但柳国公其人素来看重能力，因此两个公子间居然存在竞争。而兄弟俩关系好坏，就不为外人道也了。
“我家中姊弟多，从小就帮着干农活，因此手指粗糙。我真羡慕京城的女儿呀，瞧他们多自在。”回城东路上，我忍不住感慨。
柳玉并不这样看：“你所看到的自在，未必是他们要的自在。京城是泥塘，有太多人陷进去。阿葉这般活着，已是很多人求不得的自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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恭恭敬敬地把弥勒佛请上台，我收敛笑意，上了三炷香。这回可是虔诚的，真心实意的许愿，拜托佛祖保佑我的一粥一饭，能抓住柳公子的胃。
“掌柜，”小厮笑眯眯地走过来问，“厨子问还做不做叫花鸡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来下厨。”我是不会做叫花鸡了，柳玉好像也不怎么吃。以后这道菜不会再出现在餐桌上了。
柳玉鲜少跟我们一起吃饭，小厮和厨子也是很高兴的。还准备拿酒，被我阻止了。可不敢再喝酒了，即使是喝醉了的柳玉，也是留着对人的防备的。
要融化冰川，本就是难事。
我已经不再渴求了，过好当下即可。
弄完小菜，我抹干手上的油，走到圆桌旁招呼他们来坐：“别忙活了，吃饭要紧。”
“哎。”小厮应了一声，拉上厨子两人一摇一摆地入座了。
柳玉好像很乐得看这样的景象，目光充满愉悦。我便更想表现我们之间胜似亲情的友谊。
“贵胄里没有主仆一桌，也没有嬉笑怒骂，只有食不言寝不语。”柳玉轻柔道。
“那公子家里呢？也是这样的？”我咬了咬筷子，楞楞地看着他，总算明白他来生的疏离感是从哪里来的了。
熟料柳玉摇头，又点头：“有时候是，有时候不是。妹.妹在家时，一家人上了餐桌，同在一个厅堂，就要其乐融融给她看。父亲从小念叨，不要让她害怕，要善对妹.妹。”
“公子对妹.妹已经够好了。”今天那糖人的事就能看出来。
“还不够。”
柳奕渔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。这是我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来的。这个认知不知为何，刺痛了我。明明他们是兄妹而已。
“我知道令妹的名字，公子该怎么称呼她，就怎么称呼吧。阿葉住城门，柳国公府在天子脚下，不打紧的。”我想这是个好兆头，他什么都肯对我说。
只要不涉及底线，比如那把琴现在何方。
柳玉略有讶异，抚掌，放下了碗筷：“我吃好了。”
嗯？他竟不愿意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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